谈国学就该有国学的气象。儒学、中医毕竟曾是中国人安身立命的依靠。20世纪反传统浪潮虽然伤到了国学的筋骨,但是中国人的书中到处都端端正正地写着孔子的语句,中国人的日常口语中依然满是孔子的只言片语。
薛仁明的《孔子随喜》一上来就谈国学的气象,有破有立,纵横捭阖,波澜壮阔。开门见山就是毫不客气的“大破”。他说儒家有淑世的理想,讲温良恭俭让,都是谦谦君子。因为这一性格,不少儒家其实只是循规蹈矩的昏聩之徒,可能真有高洁情操,但无处事能力。如果顺着这层意思推衍下去,就会得出:儒家把人变成体制下的良民,缺乏怀疑和反抗精神。薛仁明斩钉截铁地说,这一层绝对不是孔子本来的气象。这是历代儒家对孔子的误解、附会所导致的。
孔子其实一身都是反骨,只不过藏在他的温良恭俭让中罢了。这是薛仁明《孔子随喜》的“大立”。孔子满有抗议能量,常借复古来针砭时弊,是借古讽今的高手。孔子对生养自己的鲁国有情,但是一旦失意,也会带着门下弟子周游列国寻找出仕机会。孔子真心希望自己被君王欣赏,但是一定要以“礼乐之治”为自己的底线。孔子一生可以说是不得志,但始终不忘记呼吁“乐以忘忧”,还会拿自己开涮。无论“丧家犬”是指“无家可归的狗”还是“办丧事人家的狗”,绝对都是孔子的自嘲。孔子也不会像屈原那样把自己困在绝境中,无法自拔,因为他有“浮于海”的理想。这样的孔子被写活了,不像被“大成至圣先师”外衣包裹着的那个孔仲尼。跟孔子相比,后世的儒家则太过严正,被忧患意识压得透不过气来,呈现出的是“常戚戚”的群像。
也许现在有些人真想用国学、孔子来挽救中国的信仰危机,期待着能够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万世开太平”。毕竟孔子曾经是中国文化核心价值的源泉,现在也依然影响着中国人的心思意念。因此,不少义理派的国学家致力于挖掘孔子的当代意义。《孔子随喜》大体上算是“义理派”的读本,能说到抗议精神,说到社会众生百态,字字不离“社会良心”,超过野狐禅般的国学读物何止万倍。另外,薛仁明先生笔端大有“处士横议”之风,确实有国学该有的气象。(曹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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